段老總聽見此話番話,不禁有些訝異的瞪大了眼睛。
他不知道祭暘到底在打什麼主意。
雖然說照他這樣說的,現在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好掌握、最有可能殺掉眼前這男人的時機了。
「如果我要殺的是這個傢伙呢?」
段總舉起手槍,對準王嘉爾,他其實只是想看看,當槍口再次指向人質時,祭暘究竟會是什麼表情。
令人遺憾的,祭暘的神色沒有任何不安、動搖。
他無所謂的笑了笑,「您說呢?」
「我大概會在您槍殺他的時候,也舉槍對準您的腦袋吧,輕輕地啪一聲,您就可以結束輝煌的一生了。」
段總皺起眉頭,原本指著王嘉爾的槍漸漸不穩。
他並不痴呆,要說王嘉爾對祭暘完全沒有意義是不可能的,要不然這個男人為何要作出對自己如此不利的舉動呢。
但他知道在道上,祭暘說出口的不會閃躲,就是不會閃躲。那黑衣男人的身手了得,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赤手奪彈。
要把握這個時機,順勢宰掉他嗎......?
思考僅僅一秒鐘,段總果斷的把王嘉爾拽住,面色陰冷的狠狠瞪著祭暘。
下一刻。他用力把人往一旁的牆壁撞去。
王嘉爾整個身體被巨大的撞擊力給疼得發懵。
但意識並不算是模糊,他按住疼痛感快要炸裂的頭部,勉強睜開眼睛,卻看見了直挺挺站在段老總面前的男人。
一瞬間,他竟覺得心疼。
祭暘身後的尹知瞪大了雙眸,身體僵直在原地,直勾勾的盯著那對準祭暘的槍口。
「看來您作出選擇了呢。」
「當然,比起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,我比較想殺掉陰魂不散的怪物。」
「那個陰魂不散的怪物是我?」祭暘失聲笑了出來,「雖然聽過很多莫名其妙的形容詞,但這種的還是第一次。」
語氣輕鬆,貌似在垂危之餘的人並不是他。
「老總,我在最後告訴您一件事吧。」
「其實我不恨您,只是找個理由找個藉口,再找個人來恨而已。我本身,其實沒有那種情感的。」
別把他想得過於有情。
他只是覺得,必須有個人來扎實自己的情感而已。
「啊,雖然話似乎有點多。但我還想再說一件事。」祭暘又勾起了一抹微笑,當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,只有無止盡的冰冷。
「您的兒子。都非常成材呢。」
語畢,槍響。
可滿身鮮血的並不是那黑衣男人。
白髮蒼蒼的老人額頭被開了一個洞。
他瞪大眼睛,心有不甘的看著那對自己按下扳機的來人,「為什麼是你?」
段奀出現在面前。神色異常冷靜。
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。
「父親。」嘆了一口氣,「是時候了結了。」
本想等到他父親殺完祭暘的,可段奀在看見癱在牆邊的王嘉爾時,一顆心被揪了起來。等他意識過來時,自己已經開槍了。
他也沒有為此慌張,反正,殺了自己父親也只是遲早的事罷了。
段權央的身體大力的顫抖了起來。他身後的段家人看見來者是自己的少主子,一時之間也愣在原地,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老人的跪了下來,眼睛依然瞪得老大。卻在下一秒,整身壓了下來,就著這個姿勢,大量鮮血流到了地上。
見了此副情景,祭暘輕輕嘆了一口氣,他走到段權央面前,「最後竟然是栽在自己兒子的手裡嗎,真諷刺啊。」
轉身對著段奀笑道:「你還真是狠心。」
「比不上你的變態。」
「我就當他是稱讚囉。」彈了個指,「剩下段家的那些私兵你可以搞定吧,應該不指望我幫你?」
「廢話。」段奀嫌棄至極的連一眼都不給祭暘。
他走向那些面面相覷的人。
「從今以後,我是段家的主。誰不聽令的話,現在站出來,我就殺了他。」
/
祭暘走到了王嘉爾面前。
「站得起來嗎?」他低低的問道,「頭應該會暈。」
王嘉爾輕輕搖了搖頭,然後手靠著牆,硬是把自己撐了起來。當他看見尹知那副擔憂的神情時,突然想起了性命岌岌可危的閔和,一時之間全身發軟。
祭暘倒是動作很快,扶住了他,把人搭在自己肩上。
「我哥呢?」尹知聲音顫抖地問道,「他在哪裡?」
王嘉爾閉上眼睛,「後面。」
祭暘與王嘉爾的腳步雖然緩慢,但尹知走得越來越急,越來越快。他迫切的想要見到哥哥,他需要,非常需要確認自己的哥哥是否依然安好。
可是當他看見眼前倒在地上的人時。
卻停在了原地。
抱持了距離,沒有上前。
祭暘站在他身後。看著前方青年全身顫抖著。
他沒有多說什麼,讓王嘉爾靠在牆上,自己走了過去。
像他這樣見過許多死亡的人,只需要一眼,即能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是仍有生機,還是早已死亡。
很遺憾的,閔和是後者。
祭暘把手放在閔和的頸間,過了三秒,將手收回。
他相信身為醫生的尹知更知道他哥哥已經沒了希望。
專業知識是一回事,情感方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「他死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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