熱騰騰冒著煙

*內有自創角，慎入！

「尹知，幫我再開一點鎮定劑。」

隨手翻著手邊的基地報告，祭暘緩緩的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尹知開口。

突然被喚道名字，尹知的身體微微一滯，接著小小的說了一聲「好」，便邁開腳步，往位於二樓的藥室。

就算什麼也不說，他也能知道祭暘最近用藥量越來越多。

現在的劑量，大約是最初開給他的三倍左右。

而且......那人拿藥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了。

嘆了一口氣，尹知推開藥室的門，抬眸，赫然發現自己的哥哥也站在裡頭。

手上拿著一瓶白色藥罐。

「哥？」

閔和看著自己的弟弟，走上前去。

「我來拿點頭痛藥，看你不在裡面，就自己調了。」

尹知點了點頭，伸手接過閔和手中的罐子。「你頭痛？」

「不是，是暘。他最近......」微微皺起眉頭，閔和看向尹知的眼神中帶點擔憂。「是不是又開始了？」

「嗯，他剛才讓我替他再開一點鎮定劑，現在又讓你幫忙拿止痛藥，恐怕是又開始“發瘋”了。」

語氣淡然，可是尹知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哥哥對於祭暘的關心。

哥哥想把一切奉獻給誰，他這個做弟弟的卻沒有立場可以反駁。

「王嘉爾的諮商什麼時候會開始？......哥？」

閔和在尹知突然大聲的叫喊下回過了神，他後知後覺的回答了弟弟的問題。「今天晚上，六點。」

若有所思的側著頭，尹知漸漸抓住了自己的衣角，表情有些扭曲。

欲言又止。

「你難道不覺得，很危險嗎？」

「什麼東西很危險？」

「哥，你明知故問。」尹知臉色很是難看。

「他本來就有病，現在又拉了一個無辜的孩子進來，我們的世界不是普通人就能踏進來的，我不願意也不想讓王嘉爾跟著我們一起墮落，現在他半哄半脅迫，是因為最近狀況還不錯......」頓了一拍，他難掩內心的激動。

「可是你不能保證他什麼時候會發起瘋來！」

「尹知，夠了。」

冷冷的，淡淡的，他低聲制止了尹知的抱怨。「暘的情況，我心裡有數，你不用擔心這些。」

「我......」

每次都這樣，好像作為哥哥的閔和讓他不用擔心，他就不用擔心一樣。

可閔和始終都不知道的是，他的弟弟，尹知，在這個世界上最恨的人，大概就是祭暘了。

剛剛好跟哥哥相反。

「你需要我諮商什麼？」

祭暘淡淡一笑。「這是一個心理師該說的話嗎？」

王嘉爾一滯。手下意識的撫過了皮質的沙發扶手。

他很清楚自己今天單純只是因為被脅迫而來到這兒，也只是因為被脅迫了所以才會諮商這個男人。

可是......在暖色調的燈光下，眼前的祭暘，看起來或許是第一次那麼的沉默與陰鬱。

對，就是陰鬱。

察覺到嘉爾試探的眼神，祭暘莞薾，拿起了面前的紅酒杯，一飲而盡。

「我一直覺得你很有趣，而且很可愛。」他望著嘉爾的咖啡杯，輕輕點了點頭。「原來不是錯覺啊，真的是太好玩了。」

「能問問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嗎？」

即使是自己先被問問題，嘉爾也不是太過於在意，他沒辦法直視著那雙黑到黯淡的眼眸，微微的側過頭。

「......怪人。」

「後來呢？」

「有病。」簡簡單單的兩個字，卻道盡了嘉爾對祭暘所有的觀感。

他不是很討厭祭暘，只能說是不喜歡而已。

「心理師真的能這麼說嗎？」

「誰讓你要請我。」

沒有人察覺的出來，祭暘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。

像是確定了什麼事一般，他站起身來。

「你今晚要住在這裡嗎？還是要回去？」

一陣錯愕，嘉爾也跟著站了起來。「你要結束諮商？」

「對。今天就先到這吧。我累了。」把杯子放回桌上，祭暘對著王嘉爾微微一笑。「看你絲毫沒有要住下來的意願，我還是讓人送你回去好了。」

「......謝謝。」

「王嘉爾，我們下禮拜見。」

雖然覺得愕然，可嘉爾還是緊抿著唇，在門後閔和的注視下，慢慢的步出了這棟房子。

意外的，他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恐懼，即使自己現在身上的傷口還未完全癒合。

祭暘，到底是......

「王先生。」鏗鏘有力的男聲適時的打斷了他的思緒，禮貌的為他開了門。

嘉爾暫時把腦中那些讓他在意的事情給拋了開來。

管他的，反正撐一下就會過了。

到時候，就能徹底的擺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。

待到王嘉爾走出門後，閔和才走進了房內。

祭暘還在凝視著方才王嘉爾坐過的沙發。

「暘......還好嗎？」

彷彿洩了氣的皮球般，祭暘扯了扯襯衫的領子。「嗯，或許吧。」

用力往身後一癱。

「藥呢？」

「哪一種？」

微微側頭，祭暘苦笑。

「你知道了啊？」

視線轉回，他拿起對面王嘉爾連碰都沒有碰過的咖啡杯，再次的一飲而盡。「給我止痛劑就好。」

喝太多濃縮咖啡了，失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
閔和從身上拿出用白紙包好的藥丸，皺著眉到旁邊裝了杯溫開水，一起送到祭暘面前。

「還是克制點吧。」

他沒有答話，也沒有點頭。

只是靜靜的將閔和遞上的藥丸放入口中。

數分鐘後，藥效開始作用，祭暘扶著自己的頭，瞇起了雙眸。

「和，你覺得，這個世界上，能找到了解自己的人嗎？」

閔和沉默了數秒，有些嘆氣似的開口。「連你都沒辦法了解自己......」

沒有把話說完，他拿起紅酒，緩緩再替祭暘倒了一杯。

「喝完這杯就去睡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