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都說,人人都稱讚,林在範是個商業界的新秀。

 

不是才能方面特別的優秀,但是手段卻特別高明。

 

 

 

他做事一向果斷俐落,乾乾淨淨,不拖泥帶水。

但若是論感情的話,就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瞥了手錶一眼,林在範闔上帳目表。

 

縱使他已經坐到了執行長的位置,也掌握了公司三分之二的大權,可還是習慣自己審查帳目表。

 

眼睛因為長時間的使用而微微發痠,他往背後一靠,緩緩閉上了雙眸。

 

 

 

這時,一隻手悄悄的朝他伸了過去,指甲的形狀是飽滿而漂亮的,上頭塗著的裸粉色指甲油,顯得這女人的氣質高雅。

 

她輕輕的一笑。

 

剛想作亂,手腕就被閉著眼睛的男人給抓住了。

 

 

 

「執行長。」她笑道,伸出另一隻想牽制住林在範,但目的早已被男人給看透。

 

「都這樣欺負女孩子的是嗎?」

 

林在範睜開雙眸,莞薾,正想回話,卻被突如其來響徹辦公室的鈴聲給頓住了。

 

輕輕皺起眉頭。

 

 

 

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。

 

愣了一會兒,甩開女人的手,清了清嗓子,再按下通話鍵。

 

 

 

「怎麼了?」口氣是異常溫和而且非常柔情似水,彷彿那叱吒商場的大人物毫不存在。

 

 

 

但若是聽的人再敏感一點,肯定就能察覺出那其中的一絲絲心虛。

 

虧欠,愧疚,擔憂,害怕。

 

 

 

一字一句,崔榮宰都聽得出來林在範此時此刻的情感究竟是如何的。

 

 

 

「工作還沒結束嗎?」他淡淡的問道。

 

「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。」

 

林在範突然想起來剛才看見的數字,才慢慢意識到原來崔榮宰是想讓他回家一趟。

 

 

 

「還沒結束。」他頓了一拍。「怎麼了?有急事?」

 

電話另一頭輕輕吐出了一口氣,崔榮宰看著有些空蕩的客廳與餐桌,一瞬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
 

 

 

有急事嗎?

 

想他了,算急事嗎?

 

 

 

花個幾秒鐘,整理好自己的情緒,崔榮宰搖了搖頭。

 

「沒什麼,只是想打電話問問你。」

 

 

 

此刻的房子空無一人,他能哭給誰看呢?

 

還不如好好的說服自己,林在範只是忙著。

 

忙著呢,忙到快三天了,連通電話都沒有。

 

訊息自然而然也是不會回的。

 

 

 

「沒事的話我就掛了,嗯?乖,好好待著,之後我要回家會再告訴你。」林在範壓低了聲音。

 

「時間也晚了,去睡吧,別累著了。」

 

 

 

「嗯,你也是。」

 

「晚安。」

 

 

 

「晚安。」

 

空蕩蕩的,迴盪在冷清的屋子裡。

 

 

 

他其實就只是失眠而已。

 

失眠了好多天、好多天,藥感覺是不能再加重了,但頭依舊疼了讓人發慌,持續不斷的孤獨與焦慮壓的他差點喘不過氣。

 

 

 

午夜夢迴,驚醒過好多遍。

 

身邊始終都沒有人,另一側冰冷的被單讓崔榮宰更加慌張,心更加發疼。

 

 

 

崔榮宰靠著沙發,淡淡的,吐出了一口氣。

 

他打開了電視,漫無目的的轉台著,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能讓他有興趣的節目看。

 

 

 

望著螢幕上、綜藝節目裡爸爸媽媽與小孩子的互動,崔榮宰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。

 

他也曾經幻想過有一天可以跟林在範,一起牽著領養回來的孩子,三個人快快樂樂的一起出遊、踏青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跟崔榮宰求婚的那天,林在範是說過的。

 

 

 

「就算我只能用這枚戒指套住你;就算我們得不到其他人的祝福,我還是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幸福。對不起,崔榮宰,謝謝你,崔榮宰,我愛你,崔榮宰。」

 

 

 

我們結婚好嗎?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像是想起了崔榮宰的事,林在範掛斷電話之後,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。

 

輕輕咬著唇,一旁的女人湊了過來。

 

「誰打來的?他?」

 

 

 

林在範瞅了她一眼,點了點頭。

 

站起身來,他拍了拍褲子,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,隨手抓起抽屜裡的打火機。

 

 

 

「我去抽個煙。」

 

 

 

女人點點頭,看著林在範走到辦公室陽台的身影,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。

 

這動作或許是被林在範給傳染的,她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的背影,有些著迷的發出了感嘆聲。

 

左手輕撫著頸前的項鏈。

 

 

 

對於林在範跟崔榮宰的事,雖然林在範沒跟她提過太多,但這些年,足夠了。

 

他們倆的事,她或多或少也明白。

 

 

 

只是,像林在範這麼成功的人,喜歡男人這件事,好像是他敗筆之一?

 

不管如何,這個弱點也太好抓了。

 

 

 

難怪這幾年,林在範都是在外頭找女人來抒抒壓,也算是除去了外界那些懷疑的目光。

 

 

 

舌頭舔了舔紅潤的雙唇,女人坐在林在範的椅子上,學著他的模樣往後靠著,微微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緩緩飄出的煙,似乎沒能釐清林在範紊亂的思緒。

 

煩而躁。

 

焦而慮。

 

不明的感覺越來越攥心的疼。

 

 

 

林在範對於辜負崔榮宰這件事,在以前或多或少還是有罪惡感的,現在雖然說不至於不會羞愧,但,那種感覺竟也減少了許多。

 

習慣是一件麻煩的事。

 

 

 

白色的煙,讓他無意間停頓了動作。

 

 

 

今天是,什麼日子?

 

 

 

腦袋有些沉,林在範皺起眉頭,開始思考著為什麼崔榮宰會在好幾天都沒聯絡的時候打來。

 

並不是說不能,而是有些突兀。

 

 

 

從他開始晚歸、甚至連著很多天都不回家時,崔榮宰總是安安靜靜的,可能偶爾一封簡訊提醒他,內容不外乎就是讓林在範好好吃飯,工作不要太累了。

 

 

 

這樣看著看著,讓林在範連最初的愧疚都漸漸消磨殆盡了。

 

 

 

在口袋裡翻出了手機,林在範叼著煙,螢幕解鎖之後,點開日曆表,看著上頭的數字,盯了好一會兒。

 

 

 

什麼日子?

 

 

 

六月九號。

 

 

 

他盯著那數字,好一會兒了。

卻仍是沒辦法想起任何有關於這數字的記憶。

 

眉頭深鎖,林在範嘆了一口氣,把手機的螢幕關上,放棄思考。

 

 

緩緩吐出一縷白煙,他靠在陽台的欄杆上,望著底下的、這城市的美景。

 

這繁華的城市,即使是夜晚,也依然燈火通明,也依然美的讓人驚心動魄。

 

 

 

 

把煙捻熄,看了夜景最後一眼,林在範便拉開了陽台的門,進到辦公室裡。

 

女人依舊坐在他的辦公椅上,姿態嫵媚。

 

 

 

不知道情感為何突然變得暴躁,林在範皺起了眉頭,語氣甚差。

 

 

「起來。」

 

 

那女人也是失算。還以為林在範這是和她調情,耍賴似的繼續坐在椅子上,微微嘟起嘴的模樣。或許只要是男人,都難以抵擋她渾身散發出的女人味。

 

 

只是看在此時此刻林在範的眼裡,這一連串嫵媚的動作真是噁心至極。

 

耐心快被消磨殆盡了。

 

 

只要是林在範不感興趣的東西,想入他眼,一秒鐘的時間都不給。

 

 

「我數到三。」聲線驟然冷冽,林在範瞇起眼睛,舉起了手指,比出“三”。

 

「滾出我的辦公室。否則以後妳就別想再在這兒工作了。」

 

 

女人驚慌失措的從椅子上跳起來,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,她抿唇,樣態看著甚是無辜。

 

原本想委屈巴巴的叫聲「執行長」,可是看到男人越來越冷淡的表情,她還是怕。

 

 

 

「對不起執行長,我只是想.......」

 

「給我滾。」

 

 

 

還真是陰晴不定。

 

連林在範也覺得自己最近的起伏有點太大了,而大部分都是暴躁憂鬱的。

 

 

他看著女人有些欲言又止,但又摻雜著害怕的表情,內心絲毫沒有一點動搖。

 

 

直到女人離開後,林在範扯了扯領帶,把領口稍微弄鬆點。

 

妖艷的香水味很刺鼻。

煩躁的心情還是沒有緩下來。

 

 

 

林在範突然想打電話給崔榮宰。

 

於是,他拿起了手機,撥通了電話。

只是,響沒兩聲,他逕自的就把電話切斷。

 

輕輕搖了搖頭。

 

 

崔榮宰應該早就睡了吧,自己可不能因為半夜突然想到他,就這麼自私的擅自打給他。

 

林在範不知道的是,那個人,等這通電話,等了好久、好久。

 

他的體貼,他的溫柔,可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這只是多少失眠夜晚的其中一個罷了。

崔榮宰睡得並不安穩。

 

早上醒來時,全身因為姿勢不良而痠痛著,他把電視關上,打開手機的螢幕。

 

這只是他的習慣罷了。

 

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林在範的未接來電。

 

 

突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。

 

是不小心按到的嗎?

 

 

崔榮宰小心翼翼的,或許又有一些期待,回撥了過去。

 

等了一會兒,傳來的是機械女聲,轉接到語音信箱了。

 

 

好吧,也許,從一開始就不該抱期望的。

到頭來,受傷的還是只有自己。

 

 

崔榮宰躺回了沙發上,有些無力地望著挑高的天花板。

 

 

他突然挺氣林在範的,還有自己。

 

明明當初,他們倆是背棄了全世界才在一起的。

 

現在看起來,那時候兩個人青澀的、甜蜜的那些,彷彿都是笑話。

 

 

 

崔榮宰站起身,走到廚房替自己倒了一杯水。

冰冷的液體滾入口中,稍微滋潤了他乾澀的唇與喉嚨。

 

緩了一會兒,崔榮宰到了臥室,把身上的衣服換成了一件簡單不過的黑色帽T,褲子也只是一條有著白邊的貼身運動褲。

 

他看著放在茶几上頭的手機,想了幾秒。最後還是選擇讓它就待在那兒。

 

 

反正也不會有人打電話來。

 

 

 

 

關上門的那一剎那,他看向外面的天空。

 

陰鬱的。

下著濛濛細雨。

 

笑了笑,他最喜歡雨天了。

 

這樣真好。

 

 

打起一把透明的傘,崔榮宰踏出了第一步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難得沒有太多的會議,林在範今天辦完公事時也沒有太多的疲倦感。

 

想了想,好像也挺久沒有回家了?

 

他拿起手機,傳了封訊息告訴崔榮宰他大概九點會到家。

這才已讀了崔榮宰傳給他的那句「不要太累了」

 

 

林在範突然有很深、很深的罪惡感。

 

 

不過,崔榮宰待在家裡舒舒服服的、愜意的生活,也是因為他才能過上的吧?

 

這樣說服自己,那股罪孽就減緩了許多。

 

 

 

 

經過秘書室的時候,坐在裡頭的女人訝異的看著林在範,然後動作停頓了幾秒,急忙開門跑了出來。

 

擋住他的去路。

 

 

「執行長?」

 

 

林在範看著她,沒耐心的嘖了一聲。

「怎樣?」

 

 

底妝上的均勻漂亮,富有細緻光澤的皮膚,搭起了她漂亮的笑容。

 

可語氣裡滿是濃濃的哀求。

 

 

「您是想去吃晚餐嗎?我能跟著您去嗎?」瞥了一眼林在範的左手,女人笑得又有些勉強。

 

林在範拿著手機、口袋裡塞著錢包。

 

平時的林在範都懶得出去吃飯,撇開應酬外,都只會叫秘書買好放在辦公室裡。

 

她怕會是因為昨天自己的失算而惹惱了林在範,導致現在這個男人不想與她有任何交集。

 

 

「我要回家。」男人皺起眉頭。「妳跟屁?」

 

 

女人愣了一秒,好像許久都反應不過來林在範話中的意思了,畢竟,這男人也很久沒說「要回家」了。

 

但聽到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,她才鬆了一口氣。

 

 

「您慢走。」

 

 

 

 

林在範邁開了步伐。

 

搭上電梯。

走到了地下室,坐直在駕駛座上頭。

 

 

他開著車,晚上八點的車潮並不是太多,夜晚慢慢寂靜了下來,說也奇怪,林在範的心情竟久違的有那麼一絲的愉快。

 

越接近住家的社區,林在範看著滴落在擋風玻璃上的雨滴,打開了雨刷。

 

 

 

雨越下越大。

 

他忘了去看崔榮宰有沒有讀他的訊息,有沒有像以前那樣、很久以前那樣,開始興奮的告訴自己晚餐要煮哪些菜,要開哪瓶、哪個年份的紅酒。

 

林在範只知道,他回家了,崔榮宰就會出現。

 

 

 

 

把車停妥在車位上,林在範走下了車。

 

還好有車棚,不然他這一身的西裝襯衫可能就會被淋得濕透了,雖然他也不會在意一件衣服。

 

 

舊了、壞了,再買一件就好了。

 

根本不構成問題。

 

 

可是當林在範走到了大門時,看到了蹲坐在門口,嘴裡叼著煙的崔榮宰。

 

他一愣。

 

反射性的問道: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

 

 

 

崔榮宰抬起頭,與林在範對視,沒有開口說話,只是把煙捻熄。

 

站起身。

 

 

「我問你話呢。」林在範皺眉,似乎不是很開心崔榮宰對自己冷淡的反應。

 

 

他才緩緩的說:「忘了帶鑰匙出來。」

 

 

林在範沒有問他怎麼會渾身濕透的坐在門口,經過他身邊時,沒有因為他身上的酒氣而質問他到底去哪兒了、是不是喝酒了?

 

 

就這樣吧。

 

 

 

 

崔榮宰閉上眼睛,呼出了幾口氣,看著被林在範踏過的玄關,不知道是否該說聲「久違」,揚起了一抹淡淡笑容,走進屋內,關上大門。

 

 

 

他到了臥室,換下了身上的衣服,拿毛巾擦乾了滴水的頭髮,接著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,走到廚房,開始洗米、洗菜。

 

 

林在範望著他的背影,什麼話都沒說。

 

只是隱隱能察覺到,有股奇怪的氛圍蔓延開來。

 

 

 

滿桌菜色,都是林在範喜歡吃的。

他聞著菜香,心中的不安才慢慢舒緩了下來。

 

果然還是只有崔榮宰才能讓他沉靜下來。

 

 

 

「在範。」崔榮宰坐了下來,不知道為什麼,他沒有拿自己碗筷,也沒有替自己盛飯。

 

「我跟你多少年了?」

 

「大概從還年輕的時候就開始了吧?」

 

他自問自答著,眼前的林在範放下了碗,一臉茫然的盯著他。

 

崔榮宰笑了笑。

 

 

「你在外頭的事,我早就都知道了。」

 

 

只是不想去處理罷了。

 

 

「我們來談談條件吧。」

 

 

分手。

 

你不用為了我還要幾個月得回這兒一次,也不用承受三四天一次的訊息關心,在外頭跟別人玩的時候可以盡興點,不用顧慮家裡有個這麼孤獨的人在等著你。

 

對雙方都好吧?

 

 

 

 

林在範抿起唇,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崔榮宰。

 

他好像沒有資格祈求崔榮宰原諒他、也沒有那個資格阻擋他的提議。

 

只是沉聲、啞著嗓子的問道:「這麼多年的牽絆,你捨得嗎?」

 

 

他只是一直習慣有崔榮宰在,罷了。

 

 

搖搖頭,崔榮宰輕聲的說道:「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。在做背叛我的事的時候,你他媽就該想到,我們倆之間如果真的有那樣的羈絆的話,要走到這地步嗎?」

 

 

雜亂交錯、縱橫交錯,卻一直找不出它的紋理。

 

這樣子的牽絆,你還要嗎?

 

還有用嗎?

 

 

 

林在範沉默著。

 

他承認,他該閉嘴。

 

 

 

「房子給我,裡頭東西一個都不能動。」

 

 

「我只要這樣就好了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林在範垂眸,很久、很久。

 

「就這樣嗎?」

 

 

「夠多了。」崔榮宰回答,站起身,走到茶几旁,抽起了相框裡的一張照片。

 

「記得它,就好。」

 

 

 

從今以後,絕對不會再相見,如果要懷念他,就用這張相片吧。

 

 

到最後,崔榮宰始終是溫柔的。

 

 

狠心,卻又捨不得。

 

 

 

 

林在範輕輕點了點頭,接過崔榮宰遞上來的照片,看著它,指尖緩緩的摩娑著。

 

或許還藏有一些留戀。

 

 

他突然落淚,突然痛哭了起來。

 

手緊緊握著那張照片,輕聲嗚咽著,一次又一次啜泣的聲音,迴盪在屋子裡,

 

 

泛黃的相片上,笑著的是兩個青澀的少年。

 

左邊的那個,是笑起來有虎牙,常常是班上最有朝氣的男孩,他笑得好自然、笑得好開心。

 

被摟著肩的、右邊的那個,偶爾沉默,卻受到班上所有人的歡迎,他很溫柔,笑得有些靦腆,微微泛紅的臉龐,看了不禁想讓人調侃一番。

 

 

 

時間真的過得好快。

 

再多的後悔也來不及了。

 

 

林在範捂著臉。

 

 

「對不起。」

 

 

 

崔榮宰本想開口,可又沒辦法、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。

 

再多的對不起也沒用了。

 

 

他靜靜的看著林在範整理好自己的心情,把照片放進西裝胸前的口袋裡,手指顫抖地挾起每道崔榮宰替他做的菜。

 

嚥下,說了聲「好吃」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每次崔榮宰都看著林在範離去的背影,心塞、心碎,也心痛,一遍一遍的加深他的憂鬱。

 

但最後一次不一樣。

 

至少,他覺得,他放下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誰將煙焚散,散了縱橫的牽絆”

 

 

“聽弦斷,斷那三千癡纏”

 

“墜花湮,湮沒一朝風漣”

 

“花若憐,落在誰的指尖......”

 

 

 

 

長嘆一聲。

 

他淡淡的笑了。

 

 


 

後記在這兒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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