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現實向
*慎入！
七個人站在臺上，手牽著手。
汗水沿著鬢角流下，雖然難掩疲憊，但嘴角卻都微微勾起，表情是明朗的。
「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的。」
對舞台底下鞠完躬，王嘉爾在最後的音樂下，走到了左側的舞台，揮著手與那兒的粉絲說再見。
他瞇著眼睛，看清楚了那一張顯眼的燈牌。
上頭寫著。
"JackBum is real"
愣了一會兒，王嘉爾努力調整好表情，繼續微笑著與那區的粉絲揮著手。
可若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，他那臉上滿臉的失落。
散場後回到後臺，沒見著段宜恩與崔榮宰，嘉爾看著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，一時之間忘了該往哪個方向走。
迷茫之際，肩膀突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。
側過頭看向來人，王嘉爾的表情僵住了，而撞上的那人也微微蹙起了眉頭。
「在範哥。」
林在範看起來是想無視著走掉的，可在嘉爾開口的時候，他腳步頓了一會兒，然後回頭看著那叫住他的人。
「......今天辛苦了......」
然而說出口的只是這一句話。
林在範聳聳肩，沒說什麼便轉身就走，留下佇立在原地、望著他背影的王嘉爾。
他輕嘆了一口氣。
雖然苦澀，但還是撐起了一抹笑容。
極度催眠著自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，但心底依舊，再一次的因為這樣冷漠的林在範而感到難受了。
大大的吸了一口氣，嘉爾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，朝著林在範的方向走去。
等會兒是慶功宴，慶祝這次的日巡終於結束了。
可他卻一直覺得，好像再也感受不到開心的感覺了，並不是說站在舞台上的自己不快樂，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、真正的喜悅，似乎從今以後都沒辦法體會到。
腳步沉重的走進了休息室裡頭，這才發現經紀人與成員們都已經倒好酒，盛好點心在等他了。
嘉爾瞬間有些慌亂的道著歉。
「哥，對不起，你們等我等很久了嗎？」
經紀人拿起高腳杯，遞給了滿臉歉意的王嘉爾，輕拍他的肩膀。「沒有的事，在範也才剛來。」
他下意識的朝那男人的方向望去。
但雙眸卻從來都沒有對上。
眼底是苦澀的，入口也是苦澀的。
嘉爾笑著喝下了一杯杯遞上的酒，擦了擦嘴角，看著在一旁鬧騰的弟弟們，一瞬間覺得有些欣慰。
在另一旁坐著的是已經喝醉的段宜恩，還有看起來也已經微醺的朴珍榮。
金有謙聯合BamBam與崔榮宰爭論著一些無謂的事，王嘉爾突然意識到，有個人似乎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休息室。
他站起身，來來回回確認著那人的身影，卻始終沒有見著，王嘉爾打開休息室的門，走到外頭，想讓冷風替他醒醒腦。
可一股煙味卻然後竄進鼻尖。
嘉爾抿起唇，彷彿已經猜想到了些什麼，朝著直覺的方向走去。
果不其然，離席的那人正坐在長椅上，看著冷清的場館，手中拿的是一根煙。
就一直站在那裡，一直望著林在範。
直到那人意識到了回頭。
「來這兒做什麼？」
王嘉爾沒有回答，只是慢慢的走近。
嗅著那股令人煩躁的煙味，他坐上了長椅的另一端，與林在範相隔甚遠。
「大家都喝醉了。」
沉默了一會兒，在範把煙捻熄，淡淡的開口：「你也醉了。」
「我沒有！」
嘉爾極力反駁著，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那漸漸模糊的意識，與越來越沉重的眼皮。
努力撐著，他扭過頭，突然笑了出來。
「在範哥很討厭我吧？甚至也很恨我吧？」
林在範別開雙眸，聲音沒有任何波瀾，依舊是那淡淡的語氣。
但也正因如此，讓人感到心碎。
「成員之間別談什麼恨，傷感情。」
「那我們之間呢？」
「我們？」林在範提高了音調，扭過頭去直視著他。「不就是成員之間嗎？」
嘉爾一愣，隨即看見了那人眸中的一絲寒意。
成員之間？
對啊......
是這樣子的沒錯，本來就只是成員關係罷了。
他撇開頭，勉強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。拍了拍褲子，就算頭因為酒精而漲的厲害，但他還是站了起來。
「今天的演唱會，很成功呢。」
旁邊的男人沒有應答，只是低著頭望著手中那已經被捻熄的香煙，神色依舊淡漠。
底下是空無一人，舞台也拆的差不多了，只剩現在他們站的伸展台而已。
很難想像，不過兩三個小時以前的這裡，有著近乎上萬名的人站在這裡聽著他們的演唱會。
起雞皮疙瘩了嗎？
並沒有。
王嘉爾早已對這種場景感到麻木了，就像他和林在範，以前說有多甜蜜就有多甜蜜，可最後還不是因為公司以及父母的幾句話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？
一笑置之，嘉爾最終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
「對不起......」
他真的覺得他醉了，一直以來想做、卻又不敢做的，現在卻一股勁兒的傾瀉而出。
「當初，如果可以照著哥說的那樣就好了，現在大家也不會被我們搞得這麼尷尬。」
在範微微抬眸。
映入眼簾的，是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消瘦的身影，他獨自佇立在那兒，望著臺下。
眼底漫著水波，紅紅的眸子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。
「既然是過去式，就別再提了。」林在範跟著站了起來，他走到了王嘉爾身邊，可為了不讓他誤會，他刻意的相隔了幾個距離。
或許，只是想讓他別那麼自責罷了。
「哥知道當我看見大家都很喜歡我們CP的時候那種開心的感覺嗎？」
笑著笑著，把自己內心深處的話一句一句又挖掘出來，赤裸裸的、再次在這個男人面前，坦露那個最真實的他。
「其實有時候，會很想告訴他們“我跟在範哥不是炒作出來的哦，我們是真實的，是Real的”，可是不能說，不是嗎？公司也是這樣講的，爸爸媽媽也是這樣子講的。」
王嘉爾仰起頭，望著一片黑灰色的天花板，花了很多時間，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那股感情又湧了上來。
他是第一次這麼埋怨這個世界。
為什麼？他們不能在一起？
林在範沉默著，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，而是，他知道當初他倆會分開，是遲早的事。
公司已經算開明的了，沒有直接開除他們，而是選擇用商討的方式來讓他們分手。
其實不是王嘉爾的錯，嘉爾只是、只是搶先做了他以後一定會作出的一個選擇罷了。
因為，他們不可能放棄所有的一切只為了與對方在一起，或許現在年輕氣盛，可他倆都思慮了很久，兩個人沒關係，可那其他的五個人呢？
「這個世界，是很複雜的。」林在範淡淡的開口，他已經壓過千遍、萬遍，但那隱藏在淡漠後的是那顫抖的嗓音。「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，也是挺稀鬆平常的事。」
只是他們現在還無法接受而已。
林在範知道王嘉爾還愛著他的，而他也依舊愛著王嘉爾，這點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。
或許他們的愛本身就是個錯誤吧，不能一錯再錯，趁早分開也或許是件好事，或許。
但。
「那為什麼那些相愛也能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們？」王嘉爾聲音染上哭腔，他緊握住拳頭，克制著情緒，不讓一向樂觀開朗的自己變成現在的情緒潰堤。
相隔甚遠，林在範抬眸。
很輕、很輕的，他說了一句話。
「因為我們是Idol。」笑了笑。
「而且又是男的。」
說的好似雲淡風輕，像是別人的事那般輕鬆。
這個說詞、這個理由，他們早已聽過無數遍了。
「我們回去吧，哥應該在等我們了。」在範的語氣很溫柔，語氣也微微染上了沙啞。
他看向王嘉爾的眼底確實是有水波的。
可再怎麼樣，也只能這樣看著他。
「最近日巡結束很成功，公司已經開始在計畫三個月後的日文單曲發行，你們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練練吧。」
經紀人對著神態難掩疲憊的成員們說道，走上去一一拍了拍他們的肩膀。
看著這群孩子幾乎沒日沒夜的工作，多少也有些心疼......
「嘉爾，你先去登機門那兒吧，中國那邊安排的人已經在等你了，有工作證，一會兒送完Bam去泰國，我再去送你。」
王嘉爾點了點頭，口罩遮住的是他略顯寂寞的小表情，他走近了朴珍榮的身邊，張開雙臂與那人擁抱。
「下個禮拜就回來了。」
朴珍榮點了點頭，可眼神卻不經意的瞥向林在範哪邊，那個男人，正在注視著他們。
扣除班機時間比較早的BamBam，嘉爾一一的跟成員們道別。
在來到了林在範的面前時，他明顯停頓了幾秒鐘。
但是在範率先開口，打斷了這有些尷尬的氣氛。
「好好去，好好回來，記得別太累了。」
訝異的抬起頭望著林在範，嘉爾說了聲「嗯」，眸底映出的喜悅被放大了數百倍。
明顯的開心。
就算僅僅只是一句關心也好，從分手後開始，他已經很久、很久沒有聽過林在範這麼溫柔的對他說話了。
笑著與大家揮手，王嘉爾轉過身朝著另一個方向的登機門走去。
心底卻依舊想著、一直重複著方才林在範的那番話。
會不會.....其實在範哥也對他還保有那種感覺？王嘉爾雖然清楚自己仍然還是無法割捨對林在範的愛，可是當初是他自己先打退堂鼓，和林在範單方面談分手的，他也曾經以為林在範是恨他的。
只是朴珍榮也曾告訴過他「在我看來，在範哥對你的感情始終沒變」，不過，嘉爾一直說服自己不要太抱持著期望。
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再次微微勾起。
站在登機門處張望四周，終於看見了匆忙跑來的經紀人哥，嘉爾不禁舒了一口氣。
經紀人手中拿著一杯咖啡，遞給了王嘉爾。
「喝點咖啡保持好體力，中國那邊的行程都安排好了，就照著公司的意思去做吧......」
話很明顯的帶有一些保留。
經紀人忍不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。
「小心別累壞了，然後、嗯，這幾天好好保重身體。」
感覺的出來哥想說的話硬生生被截斷，可王嘉爾雖然有意識到，卻還是選擇相信了經紀人。
他拍了拍哥，微笑道：「放心吧哥，我是誰，王嘉爾呢，一定會把自己做到最棒的！」
經紀人露出了一抹複雜的微笑，接著也抱了抱自己疼愛的這個弟弟。
「上機吧，別讓裡邊的中國經紀人等太久。」
嘉爾點了點頭，依依不捨的將手給鬆開了。
「哥好好保重。」
「嗯，會的。」
兩人笑了笑，待航務人員替王嘉爾檢查完機票與護照後，他轉過身再看著後面的經紀人哥。
男人揮了揮手，示意王嘉爾快走別掛心。
最後，嘉爾雖然有些話依舊搞不懂，可還是乖巧的照著哥說的話，離開了登機門，走上了飛機。
後頭，經紀人長嘆一聲，緊握著手裡捏著的那隻手機，神情難掩疲憊與複雜。
事情來的太快。
王嘉爾幾乎無法承受。
而林在範也是。
他蹙眉著望向電視裡的八卦新聞，而緋聞的主人公，正是他自己。
況且，公司什麼時候說要跟他確認的？
根本就沒有收到消息啊。
剛想拿起手機撥號給經紀人哥，宿舍的門卻被人打開了，探頭看了來者，林在範驚訝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。
「哥，怎麼來了？是為了我的新聞嗎？」
經紀人點了點頭，摘下帽子。
「這是公司的決策，女方也同意了，不是說要讓你們承認戀情，公司是說會營造出曖昧不明的關係，但不會證實戀愛消息。」
似乎也對公司的策略感到無奈，但經紀人也依舊沒辦法改變那些大人物的決定。
更何況是林在範？
他頓了幾秒，眼神帶有敵意。
「可是哥，最重要的是，我對那女的沒興趣。」
「我知道，所以說只是讓你們營造那種感覺罷了，團體沒有活動的時候，你不也需要一些新聞增進曝光度嗎？女生那邊也一樣，最近要拍新劇了，多點關注對收視率與大眾的話題性也好。」
在範沉默了。
他依舊佇立在原地，抬眸看著經紀人。
藝人啊......還真好利用。
輕輕一笑，他搖了搖頭。
那這樣也沒辦法了，只好認了吧。
誰讓他是得擔起整個團隊責任的隊長。
相較於林在範的平靜，王嘉爾卻已經可以說是近乎崩潰。
為什麼？
手機掉在地上，但他卻沒有那個心思與餘力去撿起。
因為他並不相信，林在範會和那個女的搞上，畢竟，他與那個新進的女演員雖然不算熟識，可卻也有過幾面之緣。
當時見到她時，只覺得那女孩看著林在範的眼神裡藏有傾慕，但王嘉爾也沒有放在心上過。
他知道，林在範是確實愛著他的，所以在這一方面，他不認為這個女孩可以對他造成威脅。
如今，他錯了。
雖然如此，可林在範怎麼會與她配對在一起？
顫抖地撿起手機，嘉爾看著Line的介面，深吸一口氣後，緩緩的按下與經紀人哥的通話鍵。
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來晚了，既然無法跟林在範直接聯絡，那他想.......
至少，經紀人哥也可以確認下消息吧。
電話一接通後，那頭就直接傳來一句「你看到了？」
心突然狠狠的緊鎖，王嘉爾坐在地板上，聲線依舊是克制不住的顫抖。
「為、為什麼.....？」
“為什麼是林在範跟她嗎？”
經紀人長嘆一口氣，他能明白王嘉爾的感受，雖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與王嘉爾解釋，但他還是勉強搬出了那套說詞。
果不其然，話剛說完就被嘉爾給硬生生的戳破了。
「公司到底有什麼用意？」
聲音給人一股窒息般的沉悶，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在和經紀人說些什麼話。
「不是已經照他們的意思分手了嗎？為什麼要這樣子逼我們？逼在範哥？難道分手還不夠嗎？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滿足！」
怒氣漸漸升起，最後嘉爾是用吼著說完這句話的。
「還是說，藝人都只是你們隨心所欲想操控的物品罷了，想拆散就拆散，想撮合就撮合，完全不把我們當一個正常的人類來看？」
一聲迴盪在空曠的房間裡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。
“嘉爾啊，沒辦法。”
他也是這麼認為的啊，公司毫無人性可言，縱使自己帶的孩子們發生了隊內戀愛，但他依舊還是沒辦法向高層一樣做到讓人走投無路的程度。
說實話，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林在範跟王嘉爾可以幸福，那都是他疼出來、跟了好幾年的孩子啊。
“沒辦法，真的沒辦法，哥也想說些什麼，也想做些什麼。但才發現原來我什麼都不能替你們做......”
聽見了經紀人哥的自白，王嘉爾愣了好幾秒，然後緩緩的將手機移開，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著。
「對不起......」
喃喃自語這一句話，他便將電話掛斷了。
癱坐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少個小時，王嘉爾一直陷入失神的狀態。
抬眼，時針已指向十二點。
他恍惚的笑了笑，勉強的扶著旁邊的牆壁站起身來。
卻突然覺得周遭的一切都陌生的令他害怕。
在範哥呢？
會不會正在照著公司的意思與那個女孩約會？
明明是，曾經說過會一直待在他身邊的，會一直做他在範哥的那個男人，現在卻也還是離開他了。
不，或許......
從自己提分手的那一刻，那個男人就沒有原諒自己了。
整個世界都在旋轉，暈眩的讓人噁心。
王嘉爾還記得，那個回憶。
突然浮現在腦海中。
大半夜的錄音室裡，因為對早上的錄製感到挫折的王嘉爾，趁著沒人的時候來練習。
可這一切卻早已被林在範看在眼裡。
他也跟著到了錄音室。
兩個人肩並肩坐在沙發上，然後，在範在不知不覺中卻已輕輕的、溫柔的牽起王嘉爾的手。
就只是那樣靜靜的，什麼都沒說。
但心意早已就聊表。
湧現的記憶令人再次感到雙倍的痛苦，王嘉爾垂下頭，直勾勾盯著地上那米色的地毯看著。
那時候的少年與少年，都是最純真的吧。
如果可以回去那時候該有多好？
他靜靜的站著，側過頭看向窗外的夜景。
整個城市燈火通明，夜晚的繁鬧顯得他渺小而孤獨。
王嘉爾嘆了一口氣，垂眼，有些用力的靠在牆上。
林在範緊捏著手中的那張票券，注視了一會兒後緩緩將它收進口袋。
機場內的喧囂他都聽不見，只是靜靜的抬起頭，透明的天花板能看見上頭發光微弱的星星。
不知道，在中國，看見的會不會是同樣的這片星空？
輕輕笑了一下，林在範移開了視線。
有問題的話，就去找解答吧。
他想，答案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。
只是剛下到了飯店的大廳，王嘉爾便看見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。
起初，他並沒有放在心上，昨晚的打擊讓他始終沒辦法專心在其他的事物，可，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，他心中的困惑也越滾越大。
漸漸的，確定了某些事。
一轉過身，林在範看著眼前渾身顫抖的男孩，淡淡開口道：「走吧。」
「走去哪？」王嘉爾費盡了幾乎所有的力氣才勉強擠出這話。
他還想問的是，哥怎麼會在這兒？
難道不是應該陪在那女孩的身邊嗎？
「我們私奔吧。」
王嘉爾沉默了一會兒，雙眼浮腫的、眼神痛苦的望著林在範，然後，他走上前去。
像從前那樣，輕輕的把手靠了上去。
兩人的手碰觸在一起，真的就像從前那樣。
他莞薾。
開心的點了點頭。
緊握住彼此的手，兩人相視而笑，王嘉爾跟在林在範的身後，第一次在街頭上跑的這麼暢快。
他是完全相信林在範的，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，內心總算找回了那失而復得的平靜感。
寬廣的肩膀，溫暖而略為粗糙的手掌，是實實在在的林在範，他的在範哥。
嘉爾看著看著便笑了出來。
作夢都沒想到能這麼幸福。
「哥要帶我去哪兒？」
林在範回頭，汗水緩緩沿著鬢角流了下來。
他笑了笑。
最後的行程。
「去海邊。」
在範一直都記得，王嘉爾喜歡聽海浪打上沙灘的聲音，他說，那很平靜，那讓人感到安心。
就像在範哥一樣。
搭著公車到了人煙稀少的海灘邊，林在範牽著王嘉爾的手，一起走到了灘上。
「要玩水嗎？」
「好啊。」
語音剛落，王嘉爾的臉頓時被大片大片的水花給打濕。
他輕輕的“啊”了一聲，瞪著眼前的兇手，慢慢的把腰彎下，手浸進了海水中。
「呀！哥暗算我！」
林在範溜的很快，嘉爾手中潑的水根本就沾不到他身上。但他還是不自覺的也跟著叫了一聲。
惹來身後那人更加的氣惱。
捧水的動作也跟著加快、加狠。
王嘉爾一邊憤慨的喊著不要跑，一邊追逐了上去。
兩個人一前一後，偶爾也很慌亂的隨便用腳踢起水花，試圖濺到對方身上。
大喊著「不要鬧！」可動作卻一直沒停下來過。
林在範喘著氣，但笑聲卻從沒停下來過。
身後的王嘉爾也是，一股勁兒的往自己這邊衝，可卻總沒辦法追到他.....
在範突然停下來的腳步。
害得原本差點可以追上的王嘉爾差點撞上去。
他狼狽的咳了幾聲，看著眼前林在範的背，有些異樣的感覺。
「怎麼了哥？」
那人緩緩的把身子轉過來，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，那嘴角弧度讓王嘉爾不禁再次沉淪了下去。
「突然想吻你。」
愣了一會兒，他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。
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。
閉上了雙眸。
殊不知，下一秒是背部傳來的殘酷的冰涼觸感。
王嘉爾慘叫一聲，衣服裡全進了濕漉漉的沙子，他看著罪魁禍首，一臉難掩悲憤。
虧他還噘著嘴唇要讓林在範吻他！
「怎麼可......」
下一秒，林在範微微彎了腰，輕輕啄了啄嘉爾紅潤的雙唇，隨即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嘴角。
臉上掛著的笑容帶有勝利的喜悅。
眼前的小公主不自覺滿臉通紅，雖然說又不是第一次跟林在範接吻......
可是、還是很讓人怦然心動啊。
嘉爾用小眼神望著男人，眼底閃爍著期盼與滿足。
「過來。」林在範拉了他一把，把人拽進懷裡。
他脫下身上的外套，把懷中的王嘉爾給溫柔的裹住。
「海邊很冷，別著涼了。」
雖然變得溫暖許多了，可王嘉爾意識到林在範只穿著單薄的一件棉質帽T，隨即想把外套給推開，但剛好對上了林在範有些責難的眼光。
他默默的縮了縮身子。
乖巧的接受了林在範給他的庇護。
只是，手輕輕的在男人的腰間環住，緊緊抱著他，像是也想把溫度傳給林在範那樣，王嘉爾靠在他的胸口，露出了個心滿意足的笑容。
別說只有他開心，此時此刻的林在範也是極力的寵著王嘉爾，也因為緊緊抱著自己的人兒而有了失去很久的那種喜悅感。
「Jackson。」林在範輕輕喚了一聲。
「嗯？」
他低著頭緩緩的笑了，接著說出了那句一直很想告訴王嘉爾的話。
「以後啊，一直在一起吧。」
沒有任何猶豫，王嘉爾果斷的點著頭，更加用力擁住林在範的腰。
他開心的笑著，心底因為林在範給他的承諾而感到千倍、萬倍的平靜。
林在範拉著王嘉爾一起倒在了沙灘上，兩個人呈現大字型的躺著，硬生生的在灘上做了個“沙天使”。
頭輕輕的靠著對方的，臉近乎要貼在一起了，他倆看著夜晚的星空，只是一直、一直的盯著。
過了不知道有多久，王嘉爾打破了那漫長的沉默。
「今晚的月色好美啊。」
林在範輕輕的側過頭，莞薾看著王嘉爾乾淨的側臉，緩緩開口：「我，死而無憾。」
又是相視而笑。
在範轉過頭再次的凝望繁星璀璨的夜空，眨了眨眼，突然想起來幾個小時前所發生的事。
好像遙不可及，可他們現在卻已在仰望同一片星空。
其實嘛，中國的星星，似乎比韓國的更加明亮，但若是細看的話，其實這兩星夜，也是一模一樣的。
不一樣的，大概只有身邊的人是誰了吧？
王嘉爾手指輕輕摩娑著林在範的指尖，微微張著嘴。
過了很久、很久。
就這麼讓時間偷偷溜走。
他沒有側頭，也沒有看向身邊躺著的林在範，只是淡淡的開口、語氣卻也失了當初那份純真。
「我們，回去吧。」
是時候該回去了，你偽裝你的，我也偽裝成我的。
就算曾經是Real又如何？
你與我，本該就不配擁有任何交集。
28號先放了前三分之一，然後隔了兩天才把後頭的地方給補完。
其實有很多很想表達出來的糾結與感情好像都不是敘述的很完整，我一直很想寫看看這種題材，但現在好像也還是依舊做不到？
果然文筆這種東西還是得磨練久一點QAQ
似乎是晚了有些時候才來把對嘉爾的祝福打進這篇文裡頭。
有時候說太多反而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，我覺得就是最簡單的吧。
希望他能好好的，也健健康康的，快快樂樂的。
雖然這些聽起來是很簡單的事，可不論怎麼樣，王嘉爾好像都沒辦法好好的遵守我們告訴他、叮嚀他的那些事啊。
不想讓他的身體心理累壞，只願讓他好好做他想做的事、當那想把真實呈現出來的王嘉爾就好。
這是第四次，我為你過生日。
許下的願望也依舊簡單明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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