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站著相望。
我們哭著相望。
「你懂得那種痛嗎?」林在範沙啞著嗓子問道。
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「錐心的痛。」
崔榮宰抿起唇,緩緩的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了下來,注視著林在範的雙眸,那裡頭藏不住的透徹與混濁,讓他的胸口莫名的緊縮了一下。
「哥。」他開口,可是聲音早已褪去了以往的那些不成熟和稚氣。
有些生疏而陌生。
「我的飛機,是明天早上的。」崔榮宰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自己竟然也還笑得出來。「如果到時候你有空的話,要來送送我嗎?」
林在範低下了頭,緊緊咬著唇,直到那傳出了一陣刺痛感才漸漸放輕力道。
提醒自己記得調整好呼吸。
他,林在範,從來都不是個會輕易失控的人。
被人甩了,其實認真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林在範努力的說服自己。
他知道崔榮宰不會直接明明白白的面對著問題,或許,這也代表他留給了自己一個可以喘息的餘地。
在一起十一年了,他們也該認真談談了。
如果一個人說不要,那麼就算另一個有多麼的愛著,也不能強求。
深呼吸之後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。
林在範沉聲的開口:「明天早上嗎?我有空,把你班機資訊給我吧,我去送送你。」
他嘆了一口氣。
「畢竟也是......總不能讓你孤孤單單的去英國。」
對面的人努力的扯了扯嘴角,神情雖然看起來是欣喜的,可那之中卻也暗藏著淡淡的失落。
崔榮宰懂得他希望林在範能挽留自己。
可是這種話,他卻無法親自說出口。
就算,林在範說了呢?他或許也沒辦法真的拋下一切、不顧世俗眼光正大光明的與林在範在一起。
不只是他的父母,林在範的爸媽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。
因為他倆都非常的清楚,家人不會同意他們交往,甚至是結婚。
看了一下航班資訊,崔榮宰把它截圖下來傳給了林在範。
他是沒注意到林在範盯著那螢幕看了有多久。
是直到崔榮宰有些疲憊的說想回去了,那男人才把視線從上頭移開的。
「得走了?」
「嗯,累了。把行李再收拾收拾,明天四點就得起床,現在......」崔榮宰看了錶一眼,忍不住苦笑。
「一點了我怎麼還在這兒?」
林在範緩緩的點了點頭。
順手拿起了一旁的帳單,不讓崔榮宰拿去結帳。
「你快回去休息吧。」停頓了一會兒,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接道:「這最後一次了,我請客吧。」
榮宰抿嘴,對林在範低下了頭,然後嘆了一口氣。
很輕、很輕的一口氣。
所以在範也才沒有察覺到他的糾結。
「好,那哥,晚安。我們明天見。」
「嗯。晚安,明早機場見。」
忘了是多久以前聽到的一首歌。
林在範記得曾經聽過。
如果機場能不流淚就好了。
望著一旁緊緊相擁的情侶,他看著也有些不捨。
那個女孩哭得很厲害,整個人埋在男孩的懷裡,肩膀微微的顫抖著。
她捂著臉,或許是不想讓男孩看見自己哭的模樣吧。
不過,那個男孩看起來也是一樣的痛苦......
林在範下意識的別開了目光。
這種場景,若是拉到十年前或許在崔榮宰身上還可以看得見。
可現在?
那是不可能的事。
因為,他和崔榮宰,都成長太多了。
再也不會是哭哭啼啼求著不要分離的少年了。
剛這樣想著,眼角餘光就瞥見了背著個後背包出現在大廳的崔榮宰。
看起來行李已經拿去託運了。
林在範邁開腳步,往崔榮宰的方向走去。
兩人四目交接,卻也都很有默契的沒說什麼。
沉默了一會兒,林在範率先開口:「八點四十要去登機口?」
「嗯。」
他看了錶一眼。
很好,現在是八點整。
算算進海關的時間,崔榮宰至少得要八點十五分前進去,而在這之前,他們還有十五分鐘可以相處。
這最後的時光。
「你嬸嬸在倫敦那邊可以讓你借住是嗎?」
「......嗯,之後確定了工作,會再找個公寓搬出去住的,畢竟也不想太麻煩他們,如果可以的話。」
在範摩娑著指尖,淡淡的回了聲「是嗎?」
接著掛上了微笑,輕拍崔榮宰的肩膀。
「你可以的。」
這句話或許真的有幾分的真心。
可摻雜了多少他自己也並不知道。
「謝謝。」
「不會。」
雙方又陷入了沉默。
不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,而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、什麼樣的語氣開口。
靜靜的等待時間過去。
直到崔榮宰開了手機螢幕,站起了身。
上頭顯示著:八點十二分。
說實話,林在範真的很討厭這種倒數計時的感覺。
兩個人默默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卻也不知道該、能做些什麼。
但如果崔榮宰要的是祝福,那他就給吧。
畢竟那是他深愛著的人。
「哥,我要進海關了。」
「嗯。」
林在範看著榮宰的雙眸,注視了好一會兒,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。
「如果可以的話,再見。」
「嗯,再見。」
可是在當崔榮宰轉身的那一瞬間,林在範反射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。
很戲劇性的,但他就想那麼做。
他不再是哭哭啼啼求著不要離別的少年了,可此時此刻,他的聲音卻也染上了那麼一絲絲的哭腔。
「能吻你嗎?」
崔榮宰訝異的睜大了眼睛,不過眼前的人沒給他多少的時間。
因為林在範害怕,如果再多看那眼眸一秒的話,他怕自己會忍不住,所以他選擇閉上了雙眼,捧起了崔榮宰的臉龐,輕輕的像從前那樣,溫柔的親吻著他的愛人。
似乎可以聽得見旁邊的人傳來的驚呼聲,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。
崔榮宰的身體有些僵硬,就這樣子的任由林在範吻著他。
這一吻結束之後,林在範果斷的轉身。
「對不起。」他開口道。
似乎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感情,不想再這最後的關鍵時刻傾瀉而出。
榮宰搖了搖頭。「沒事的,哥。」
「那......我走囉?」
過了不知道多久,或許只是一瞬間,但時間又像停止了的那般漫長煎熬。
林在範輕輕的點頭。
「再見。」間隔不到一秒的時間,他接了一句話。「如果可以的話,別回來。」
榮宰愣了愣,然後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。
「好。」
「我們就這樣吧,永遠不見了。」
因為這幾天狀況不是很好所以沒能更文,在這裡說聲抱歉......
最近因為連載的都沒什麼靈感,所以可能短篇的故事會比較多。
然後我情緒起伏蠻大的,可能有時候是歡脫向,有時候又是愛在半夜放虐。
......我已經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了,今天有點累,就先到這兒吧(•ω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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